家装行业进入下半场资本退位、能力上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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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链总经理汪启帆在近日接受 36 氪采访时说:在家装行业,拼规模的路线是不健康的。使劲儿烧钱刷流量,如果客户满意程度上来不,资金一停,照样无法继续。行业里很多人都在谈单子怎样,这个行业现金流很好,因为企业先收钱再干活,门槛又很低,大不了店门一关,换个牌子,又能够继续收钱,所以大家一直认为这个行业很 LOW。
如今不愿意谈规模的万链,曾经面对家居家装的万亿「大蛋糕」,也同行业里其他公司一样,高谈业接单量、上涨的速度、市场占有率、年终目标。但从 2018 年开始,市场水温开始变了,万链经历了换帅、冷静的过程。
现在的万链,闭口不谈规模,尽管集团内部也有 KPI 的要求,但汪启帆的基本观点是:满意交付是一种能力,在没能力的前提下谈扩张就是自毁长城。这个行业门槛很低,但要做好很难,前期越容易进入的领域,后期一定越难,所以现在的万链选择一直更新产品,广积粮、缓增肥。
中国主要城市的二手房成交量长期增长,将会带来家装市场的增量发展,在这个逻辑下,创业者和资本涌进了家装领域。
根据IT桔子多个方面数据显示,从 2011-2016 年,有数百家企业获得融资,其中在 2015-2017 年期间,不少企业获得 C 轮以上融资。万科、链家、58 同城、红杉资本、国美等纷纷登陆这个行业。
2014 年底刘肖上任北京万科总经理之后,推行的北京万科业绩增长方案中,以万链为实体公司的家装业务就是主要路径之一。刘肖曾经说,北京有 700 万套房子,如果 10 年全部装修一遍,每年平均 70 万套的量,平均每户费用 10 万,这就是一个 700 亿的市场。如果「万科链家」能拿到 10% 的市场占有率,新业务的营业额就接近百亿。
在万科之前,家装行业已经提出「互联网+」的口号。土巴兔 2008 年成立,2010 年强推线 月拿到 A 轮融资。齐家网 2007 年成立,主打电子商务模式,2018 年 7 月完成上市。酷家乐 2011 年成立,2013 年获得 IDG 资本 100 万美元 A 轮投资,创始人黄晓煌 和 CEO 陈航、CTO 朱皓都有微软背景。爱空间 2014 年成立,因为被雷军看好,一度成为网红公司,曾号称拥有 6000 多名产业工人。
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增长空间下,投资人,以及万科、国美、小米等企业纷纷进入家装行业,或直接开展业务,或者以资本方式切入。
亿欧家居的最新统计多个方面数据显示,2018 年家居家装行业共发生了 66 起融资事件,融资总金额逼近 222 亿人民币,达到了过去 9 年的最高点。
据前瞻产业研究院发布的《 2018-2023 年中国家装(家庭装饰)行业市场前瞻与投资战略规划分析报告》初步统计,2017 年中国住宅装饰装修产值达到 1.9 万亿元,同比增长 6.3% ,按照目前住宅装修的发展速度和龙头公司的布局,预计到 2023 年家装行业市场规模将达到 3.2 万亿元。
在万亿的诱惑之下,企业要做的就是结合资本,冲上规模,占有市场,完成收割。
但在汪启帆看来,家装行业一番大战之后,企业和产品进化、市场环境净化并不明显,客户的感受和几年前差不多。
而且,不好的消息是,在资本活跃的同时,一些企业却一直陷入烧钱、亏损的模式,盈利能力甚至不如市场上比较“野”的小装修公司。
以行业内市场占有率第一位的土巴兔为例,其 2018 年递交的招股书多个方面数据显示,公司 2015 年至 2017 年营收分别为 2.02 亿元、5.7 亿元、8.81 亿元,净亏损分别为 7.51 亿元、5.63 亿元、11.13 亿元,三年累计亏损 24.21 亿元。土巴兔的 IPO 并不顺利,在申请几个月后铩羽而归,最终无奈撤销上市申请。
齐家网以齐屹科技为主体 2018 年 7 月在香港上市,开盘价为 4.85 港元,但这也是其上市之后的最高价,2019 年 7 月 15 日其收盘价为2.7港元/股。
今年上半年,投资事件数量仅为 27 起,融资总金额也仅为 78.42 亿元。从融资事件的分类来看,长期资金市场度向智能家居、泛家居零售等领域集中,对于垂直做家装业务的公司来说,未来融不到钱有几率会成为常态。
据央视财经报道,仅 2018 年上半年,国内倒闭的互联网家装公司已超过 100 家,其中不乏苹果装饰、泥巴公社等知名平台。
“在成立第二年的时候,我们得知不是每一个工地都能做到按时交付给客户”,汪启帆说,“我认为装修行业是有「原罪」的,其他的行业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,唯独这个行业很奇怪,先收钱再干活,这是行业诞生以来一直就有的「规矩」。自己先拿钱,干不了就跑,打一枪换个地方,大不了换个牌子另起炉灶。”
这个行业有的是简单赚钱的机会,所以很少有人赚长远的钱。即使有企业提出长期发展目标,也是「市场占有率」「业绩规模」等财务指标方面。
万链也走过这条路线 单的目标,但伴随着低客户满意程度的出现,万链开始冷静,在业绩指标之外,拎出来一条产品路径,然后用交付满意度来衡量服务能力,全面「回归」产品思维。
汪启帆介绍说,成立最初两年,万链在产品端的逻辑是做「标准化」,尽量对产品「做减法」,因为只有标准化、简单,才有机会大量复制。因此,“客户想选这个,我们说不行,不在范围内。客户想要那个,我们也说不行。”消费者只能选设定好的套餐。
可选度低,又经常出问题,对于消费者来说,这个行业可能变得方便快捷了,但也只是如此而已。根据艾媒咨询的多个方面数据显示,在对互联网家装用户调查中,有 46% 的受访者认为平台问题严重,其中吐槽最多的是隐形增项多。很多家装平台在报预算时,施工费、材料费等没明确划分,依然存在预算报价低开高走、偷漏项目等情况。
全国消协的数据也印证了这个现象。2018 年全年,消协组织受理房屋装修类投诉 10474 件,占服务类投诉的 2.84%,较之前一年上升 1.3% 。主体问题集中在收取额外费用,使用品牌与宣传不符,实施工程质量次,售后服务差等方面。
行业的「地震」也影响到了万链,此后,万链就进入了「低调消声」状态。汪启帆表示,“从第二年开始,大家会感觉到万链不再那么高调,第二年、第三年(我们)一直在打磨自己的产品能力、交付能力和服务能力,第四年我们将这些能力兑现成产品。”
爱空间创始人陈炜提出了「标准化家装」的概念,万链在创立之初,也致力于标准化,“若无法将产品、服务标准化就去扩张规模,其实就是很难的,很虚弱的。”汪启帆说。只有当产品、工艺都用纳入标准,才可能正真的保证将价格锁死,做到没有隐形增项。
但家装是个体性的,千人千家,有千万种审美和需求,只有标准化却是远远不足的。“如果要满足全部客户的需求,我们就需要出示很多个性化的标准。”汪启帆说,万链经过了中后台建设之后,2019 年开始做加法,个性化就是「可选项」够多。
尽管万链的新产品仍然是两个套餐,但新增了「品选汇商城」的选项,在品选汇商城中,能够给大家提供更多的「替代产品」,包括套餐中没有的主材、施工等,被分为 Base 产品、X 产品、个性化施工项。其中,每个品类包含 4 个品牌,每个品牌包含 3 档产品可供选择,这一些产品都在商城中明码标价,装修之前相应增补即可。
「这需要相当强大的专业能力和系统来匹配的。」汪启帆说,增加个性化就从另一方面代表着流程成倍增加,为此万链在燕郊租了一个 1 万平米的仓库,用了两年多时间打造了电子化的中后台系统。「如果你的系统不是闭环,这就毫无意义,它不能转化成你的能力」。
为了提升交付效率,万链还用培训工人的方式缩减了地板、门、柜子等环节的安装流程。万链把这些人称为“安装全能工”,因为他们在湿作业完成之后进场,工作方式类似,使用工具雷同,万链干脆把他们合并,两人一组,经过 3 个月的培训,让他们在一套房子里兼顾完成多个安装环节。
目前,万链旗下有 80 多名安装全能工,对应到每年 5000 套左右的接单量。
汪启帆说,家装行业内,很少有企业愿意把模式做重,领先一步就可以拿到单子,为什么还要多做工作呢?但是对于万链来说,没有服务能力、兑现能力,一切就沉淀不下来,母公司的资源(或投资方的资源),迟早会有一个断奶的过程,而创业企业在此之前需要能完成模式上的自我造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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